【社会】舆论管制是在刨国家的根

【社会】舆论管制是在刨国家的根

天气:晴

一部优秀的作品如何被肯定?几乎所有文学发达(或者说就是发达)的国家,一位文坛新星的诞生总会引起老一代文豪的注意,比如屠格涅夫注意到了托尔斯泰,涅克索拉夫甚至眼含热泪的找到了《穷人》的作者陀思妥耶夫斯基,说道:“孩子,你知道你写出什么了么?”一个文坛新星的诞生也会影响社会,我们可以发现莫泊桑在推出《羊脂球》之后,左拉在推出《小酒馆》之后,狄更斯在推出《匹克威尔外传》,甚至上溯到塞万提斯推出《唐吉珂德》,傅拉雷推出《巨人传》,曹雪芹推出《石头记》之后全社会的痴狂,他们是如何评价的?当时的人们是如何仅仅依靠自身的阅读把一部部杰作保存到今天并且淘汰那些糟粕的?我们国家的文学史是非常可怕的,我没有见过如此反动如此恶心的文学史,首先,我所读过的官方文学史都是愚蠢的,或者说极端聪明的,它们评述一部作品的标准不是这部作品是否在传达一种思考,一种同情心,而是这部作品的思想是否正确,讽刺的地方出现了,只要有“糟粕”,譬如什么“个人主义”啊,“自然主义”啊,“爱的教育”的啊,“不客观”啊,大多数都是杰作,而“思想正确”的作品,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一个个小丑。我们欣赏一部文学作品最愚蠢的事情就是要看它的思想,我记得我以前写了一篇短篇小说,回复中竟然有“其实你能用更短的篇幅表达你的思想。”我看着这个回复哭笑不得,很明显,伟大的作家如此费尽心力描写一部作品是为了表达什么情绪,甚至是思想,但是,小说的重点恰恰不在此。请问乔治·爱略特花了九百页的篇幅写《米尔德马契》就是为了表达“社会埋葬人”么?是的,但是其中却不仅仅是这些了。更如同巴尔扎克在《乡村医生》中乌托邦的幻想,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于“调和”的推崇,这是思想,但是把这些思想当回事的,是个可怜虫。到底是什么剥夺了我们正常欣赏一部作品的能力?当一个国家鼓吹靠思想而不是靠表现力来衡量文学作品的时候,它已经在教唆文学要反动了。作者开始知道自己的努力不会得到读者和国家的回报,他们开始研究如何站对了位置。再者,到底什么决定了我们的是非,道德观,荣辱观?到底是什么把一些化为人人不由自主要去遵守的行为?

一个宽松的舆论。

文学最能体现这点,很多作家显然在传播错误的,一厢情愿的观点,但是他们作品的表现力足以引导读者走向光明,但是,如果要引导读者作者走向光明,那么我们就需要揭露黑暗,所有黑暗,立体的黑暗。这会让人们思考黑暗的来源,产生,它的心脏,它的神秘的“踝”,然后战胜他们,我们经常高高在上,这部作品揭露了“第二帝国的丑恶”,那部作品揭露了“整个司法机关的丑陋”,而我们却没有这种解剖刀,我们面对的是这样一个祖国,她带着面纱,她的被寄生的喉咙宣布自己是世界最美的,但是我们不知道面纱下的脸,我们知道这张脸很糟糕,但是到底如何糟糕,我们不知道,当我们试图去挽救那张溃烂的脸时,会有宵小站出来说我们太片面,殊不知,就是因为他们我们才看得片面。于是,挽救没有出路,因为我们镜子,镜子的根便是一个宽松的舆论环境。

记住,当我们嘲笑别人的丑恶的时候,应该敬畏一种东西,那就是如此的丑恶之下,某些声音还能正大光明的发出声音,或者说,人民还会得到他们。

不仅仅是最深刻的文学,一切舆论工具,都会正常的发芽,我们才知道我们应该走怎样的路。我记得有人请教某位大师,说英国历史书上说打败拿破仑的是英国人,德国人历史书上说打败拿破仑的是德国人,意大利人说……大师回答是:“把他们的书都看了。”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路也是从不同的甚至完全不同的舆论中得到的,如果只允许一个声音,哪怕前方是深渊,路标的标志也是天堂。

没有比隐藏黑暗更黑暗的了。

如果允许两个声音,即极少数人需要的声音和不发出声音,那么再大的努力都不会挽救一个国家的沦亡,我们的文学之所以传世,我们的道德标准之所以如星空般伟大,我们的正义最终得到声张,丑恶被毁灭,都需要所有人的声音,这东西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

如果不让一个社会有一个健康的舆论环境。

如果一小撮打着什么好看的旗号对舆论进行管制和虐杀。

那么,我们无法判断大众对一项改变的看法,无法知道一项措施是否有利于大多数人,无法对道德低下者(贪者,抄袭者,落井下石者,他们生存到现在仅仅因为站对了地方!)进行舆论上的谴责。

管制舆论其实是纵容丑恶。

也就是在刨一个国家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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